我直挺挺地躺在旅館床上,“享受”著硬邦邦的床墊。上午暈船嘔吐的感覺記憶猶新,每每想起,頭腦便立刻清醒無比。偷眼瞥瞥正看電子書的室友——叔叔,我不愿打擾他。
為此,我只得裝作睡得正深,或直挺,或蜷曲,或側翻,或仰躺。一分鐘之內變換了三四個動作。好在叔叔正看在興頭上,并沒發現我如臥針氈一般地壓在被褥上。
無奈地望著天邊閃亮的星星,月光下的海寧靜極了,像個溫柔的女孩,波濤緩緩拍打著礁石,點點映出輕輕的月光。又想著沒有隨行的父母,想著明早的日出,想著無盡的海邊……只覺得全身陣陣刺刺的熱感,想到:南麂雖也是海邊,怎的如此熱?終于,燈熄了,叔叔也睡下了。我松了一口氣,總算熬過了上半夜了。
房間一片漆黑,除了星光模糊地映著陽臺之外,什么也看不清了。唔,總算可以安分地睡一覺了……“咣——”,我驚得坐了起來,仿佛做了場噩夢,只聽一股“呼呼”聲漸漸地響起。我方才恍然大悟,是大風推開,又重重關上了這扇大門(鎖壞了)。
“呼呼”聲從輕語變到了一種吶喊,如有跑車在門口瘋狂地飆車,漸漸遠去,又重新調頭而來。我朝黑暗中叔叔的位置望去,依稀見得起起伏伏的背脊,便知他睡得深極了。和著顫抖的風聲,我再也無法睡去,只得摸索著遙控,開啟破電視,壓低了聲音,無神地望著畫面,想睡不得,又不甘醒著。
直到頭慢慢歪斜下去,余光再次瞥見了面朝墻壁的叔叔,眼前越發地暗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