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早以前,我深深的害怕夜晚。那種寂靜,讓我開始茫然和無助。
在我心里,夜,是寂寞的語言,孤獨的狂歡,悲傷的縱容。
直到有一天,我發現夜的恬靜和美好。
雨季的姑娘
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病孩子。
有著脆弱的心和矛盾的情感。寂寞,對于我來說,就像是罌粟。明明知道她的毒性,知道是不該靠近。但是,仍然沒有辦法離開她。也許是她撫媚的外表,也許是她那讓人忘卻一切的麻醉。開始深深不能自拔。就這樣,每當我一個人的時候。總喜歡仰望天空,看著云朵繪出那些曾經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,而今分散在天涯的人的面孔。淡淡的憂愁,濃濃的寂寞,深深的孤獨。我終于明白,當我仰望天空的時候,如此迷茫的原因了。我,于這天地是多么渺小的啊。
然后,我開始寫一些無病呻吟的文字。雜亂不堪,粗糙且蒼白。日記,就成了那些文字的枷鎖。離不開,逃不掉。仿佛這就是他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宿命。等待,等待,換來的是我淚水的洗禮。我總是用許多的比喻來記錄當時的心情。卻不曾意識到,自己的悲傷的理由是如此的不堪。
我是如此的矛盾。就如同自己所喜愛的顏色那樣,黑的墮落,白的清純。
在同學和老師眼里的自己,像是熾熱的紅色。熱情、奔放、還有一點叛逆。好友甚至會一臉崇拜的對我說:“天啊,你的精力到底有多少?!”然而,安靜的自己是渾濁的灰色。白色和黑色共存著,不會因為白更多或者黑更濃而改變灰的本質。
16歲的自己是如此而已。總認為自己是漫天花火中的一朵。盛開的絢爛,凋謝的無奈。揮霍著自以為富裕卻貧乏的,青春。
褐色瞳孔的女孩
初次遇見她,在16歲的夏天。
她是沉默的孩子。擁有棕褐色的眸子,及腰的長發和粗糙的雙手。
那天,陽光很爛漫,她對我說:“你好,我叫梓懿。”我努力的用手擋住了眼睛才看清了她嘴角淡淡的微笑。我沒有說話,用手輕輕握了握她纖長手指。很久以后,我都不能忘記這一幕,她眼角掛的那絲落寞。
后來的后來。她和我就如同影子,彼此不會分離一會兒。廁所,食堂,宿舍,操場……她拉著我的手指說:“丫頭,你的手,很涼……但我不會放開。”
她是了解我的。無論是我的快樂還是憂郁,甚至是我的無奈。
我是不愿意在別人面前哭的女生。脆弱的我,自己明白就好。也許,這樣就不會被別人欺負了吧。那個糟糕的日子,是我期中考試退了很多名。人,總是會為自己所犯的錯找借口,即使那些借口并不高明,但仍然會逼迫自己相信自己是無辜的,然后理所應當的那樣原諒自己。可是,這次,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。
深夜。宿舍里每張床鋪上都發出了綿長的呼吸深。我悄悄爬下床,走到陽臺上,關好門。然后,獨自靠墻蹲下。抱緊自己后,靜靜的流淚。已經聽不到蟬鳴的季節的夜晚,有絲寒冷。這樣寂靜的讓人窒息的夜晚,連月光都不曾灑下班駁的朦朧。
門,輕輕打開。我看不見她的臉,但我知道是懿。她輕輕抱起我,用她那粗糙的雙手擦去我的淚,然后,將一床很薄的被子裹住輕輕顫抖的我。什么也沒說,就那樣讓我靠著她。
很久很久以后。“以后不能一個人偷偷哭噢。”“好。”“以后不能穿這么少吹夜風喔!”“好!”“以后……”“謝謝你!”“……”“……”
我們在一起的時候,不需要太多語言。因為,彼此都了解想要對方懂的一切。
友情,像是鋼琴的尾音。無論音調是多么澎湃,高昂,結局都是灰敗的離開。
但是,那些沒有說完的話,沒有做完的事,不會就那么結束。